全家在内,只有周老夫人一人清醒。

“人质有我一人还不够?”

就算抓了周老夫人当人质,弄不好一命呜呼了,起不到威胁的效果。

“万事留一线,以后好见面。”

秦晴说完,红霜面上有明显的松动,对绑着周老夫人的手下点点头。

只是这一个动作,秦晴当即明了。

红霜是内奸不假,却不是高太傅的人。

否则,以高太傅斩草除根的性子,没这么轻易过关。

“夫人,咱们走吧。”

红霜抿唇道,“这府上四处都是咱们的人,您最好不要耍心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方无性命之忧。

“否则,咱们的人手快,保不准……”

红霜了解秦晴,秦晴才是容易被低估的那人。

“好。”

秦晴面色如常,被红霜用帕子蒙上眼睛,带入一辆马车中。

空间正在记录马车的轨迹,秦晴闭眼思量。

“你是谁的人?”

秦晴假装一无所知,出口试探道。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

红霜紧咬牙关,别想在她这套话。

与秦晴打交道,少说话,否则定被试探出底细。

“告诉你背后的主子高太傅,差不多就行了。”

秦晴故意瞎说,只为迷惑红霜。

想要脱身,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秦晴之所以老实坐在马车上,她有自己的目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红霜也不是蛮子的人。

几年时间,埋伏在陆景之身边,红霜隐藏得够深。

之前红霜没有暴露,为何最近突然频繁地联系手下?

秦晴勾起唇角,线索编织在一起,形成一张细密的网。

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红霜是新皇的人。

秦晴突然想到那本《首辅的白月光》,虽然是同人文,却有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

高家势如中天,新皇萧祁隐忍蛰伏,知人善用,不可小觑。

秦晴穿越在流放路上,平日在后宅,对朝中大事所知甚少。

如新皇这般人物,又怎会放任陆景之权势滔天?

秦晴的脑中清明,是她被表象迷惑,误会了陆大佬。

想要灭了一个人的野心,再没有比那人断子绝孙后继无人更好的办法了。

从根上,斩断一切。

高,这招真高!

想通其中的症结后,秦晴反而有放松之感。

她选择正确,把儿子们留在城北大营,比跟着她还要安全。

“夫人,您……”

红霜欲言又止,半晌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异常的?”

红霜自诩办事稳妥,很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我看到了黑影,然而你却假装浑然未觉。”

知道的多死的快,秦晴当然不会和盘托出。

红霜了解她,她就更应该揣着明白当糊涂。

任何人背叛,秦晴都不是很意外。

说白了,为了利益。

“红霜,你……”

秦晴顿了顿,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您放心,只要您配合,暂时无性命之忧。”

至少在大业未成之前,主子不会卸磨杀驴。

这一点,还是有保证的。

抓了秦晴,就看陆景之怎么选择了。

黑夜里,马车驶向郊外。

城北大营内,陆景之已经得到消息。

他坐在军中大帐,手里握着茶杯,眉头紧锁。

“景之,嫂夫人会不会有危险啊?”

他们的人一直在保护秦晴,发觉府上有异动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出现。

傅诚摸不透陆景之的心思。

“是啊。”

周维附和,毕竟人在对方手中,总是有几分凶险。

“如果不是因为夫人,红霜会这么早露馅吗?”

陆景之放下茶盏,眉头舒展开来。

他们相互怀疑,查了一年的内奸,红霜从未暴露。

“怎么会是红霜?”

周维只感觉不可思议。

的确,他们谁也没想到。

红霜隐藏得太深,己方没有抓小辫子的机会。

“怎么就不能是她?”

陆景之冷笑一声,“红霜是新皇的人。”

只有新皇,才会如此隐忍。

“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周维的心突然一沉。

新皇暗地里给他们提供军需粮草,实则是为大齐江山考量。

就算他们赤胆忠心,也得不到信任。

新皇多疑,很早之前就在他们身边埋下钉子。

“那就任由嫂夫人留在对方手上?”

傅诚揉揉额角道,“景之,你的心眼比马蜂窝都多,你就直说了吧。”

猜来猜去,猜得傅诚头疼。

傅诚认为自己是聪明人,身在局中,却也看不透陆景之的安排。

“我还要谢谢他们,替我保护夫人。”

看红霜等人的动向,应是前往蛮族的泗水城。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边城,马上就要变天了。”

与其把秦晴暴露在高太傅的人手里,还不如去泗水城避避风头。

“咱们先静观其变,此时不是动手的时机。”

好吃好喝的招待,秦晴受不了委屈。

再说,那些人以为抓了秦晴,她就会乖乖就范?

“相信我家夫人的手段。”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陆景之会派人保护秦晴,暂时以安稳为主。

“那个……”

周维和傅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您与嫂夫人不是和离了吗?”

二人称呼为“嫂夫人”,那是找不到更亲近的称呼了。

陆景之口口声声“我家夫人”,很不合适。

陆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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