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瞬间被一口甜牛奶呛到, 咳得不行。似乎还因为轻抿着双唇，咳到整张脸都绷住了。
宿雪完全理解这种感受，她觉得咳嗽还是咳出来比较好, 不然气流憋在里面会导致嗓子疼。
“悟你别憋着。”宿雪立刻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虽然这样的确完美地保持住了形象, 但毕竟有点伤身体。
在她面前就不用刻意维持形象吧？况且, 明明他那样精致的脸, 就算是一口水喷出来都肯定很好看。
悟也真是的。他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吗？
不过宿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 在她说完那句“你别憋着”的话之后……
五条悟咳得更厉害了！
宿雪一头雾水, 走过去轻拍他的背, 试图给他顺顺气。
“没事、没事雪。”五条悟有些局促地说。
“再喝点水吧。”宿雪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只好给他递了一杯牛奶过去。
牛奶是顺手拿的，五条悟刚才喝完呛到了就放在手边。现在还是温热的。
虽然他被呛到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杯牛奶, 但宿雪觉得再喝点东西可能会舒服一点。
拿着玻璃杯递过去的时候，五条悟也伸手过来拿, 不过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挺奇怪的。
‘啪嗒’
宿雪以为五条悟拿稳了，然而并没有。
玻璃杯从两人的手之间摔落下去, 倾倒掉在桌面上。
好在没有掉地上摔碎了，那样的话溅起的玻璃可能会划破皮肤。
——划破宿雪的皮肤。
因为五条悟的术式‘无下限’会自动挡住这种小袭击。
倾倒之后，玻璃杯里的热牛奶就直接滑了出来, 沿着桌面直接洒到五条悟的裤子上。
“……”五条悟沉默得很彻底。
“啊, 那个——烫到了吗？”
宿雪担心地问, “悟你没开无下限吗？还是说这种情况不能挡住？”难道是只能隔绝带有伤害性的攻击吗？
对方平静地站起来道：“失误了。”
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宿雪觉得，他大概是昨天没睡好吧。
“我给你换吧。”她自告奋勇。
“嗯……啊？”五条悟愣神片刻，抬头惊疑道。
在他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 宿雪已经召唤出了虚拟衣柜。
[领域展开：恋爱衣橱]
莹白色光芒乍现，一秒换装。
她给五条悟秒换了条裤子，跟他之前的那条颜色和材质都差不多，偏向于高档黑色西裤。
“那个……雪。”五条悟似乎还未缓过神来。
宿雪偏头看过去：“嗯？”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这个‘换装小游戏’，除了用来换衣服，或许可以做点别的什么？”
五条悟戴着特制纯黑墨镜认真说话的时候，总有种特级教师的感觉。
又或者像是……黑道大佬。
宿雪不解地问：“悟你有想法了吗？”
五条悟拉开椅子站起来，微微点头道：“类似于易容之类的吧。”
“你去干嘛？”宿雪看到五条悟站起来后就往外面走，也拉开椅子站起来问道。
他已经打开门，回头倚在门上道：“去洗个澡，马上就回来了，等我哦。”
宿雪茫然地一拍脑袋，忘记自己刚才是直接给他换了裤子，但那杯热牛奶应该还是渗进去了。
也不知道烫到没有，她摸上去还挺烫的。
但是牛奶本身的温度、跟玻璃杯上呈现出来的又不同，倒出来后在桌面上冷却完洒到腿上的温度也会不同。
她感知到的只是玻璃杯很烫，但牛奶烫不烫还很难说。
不过对悟来说应该没问题吧。……但是说不定还是会烫红啊？……说起来悟的皮肤是那种很细腻的，虽然他的体术无疑很好，但总是莫名地给她一种‘细皮嫩肉’的感觉。……
宿雪坐在桌边把剩下的早餐吃完了，便开始思考他刚才说的‘术式’和‘易容’的事情。
这一点，哥哥和里梅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想过，不过鉴于想象了一下之后还是觉得很没用，所以也就没有费心思研究。
宿傩一直觉得，只要自己留在妹妹身边保护她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譬如让宿雪去练习术式或者拓展术式用法之类的，他觉得完全没必要。
如果宿雪的天赋高一点还好说，努力训练说不定会有自保的可能性，但是她表现出来的那种术式……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练习的必要。
加上咒力太弱，更多的东西基本发挥不出来。
宿雪回忆起以前在平安时代的生活，那个时代真的又混乱又盛大，诅咒和咒术师、妖怪和阴阳师……掌权的贵族、还有夹杂在其中的卑弱无助的普通人类……
羂索想要创造的盛世也是基于那个时代吗？
那的确是一个咒术与阴阳术百花齐放的时代，在咒术界也被称作是……咒术全盛时代。
她倒的确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追逐这样一个时代？她认为顺其自然地发展就可以了，或者维持住普通人、咒灵、咒术师之间的平衡，最好是可以无伤害地共存。不过当然，她也知道这很难，甚至不切实际……
五条悟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雪你再召唤一下那个衣柜看看。”他直入主题。
[领域展开：恋爱衣橱]
两人一起盯着这面半透明藤紫色的虚拟衣柜界面。
它是个二维的平面，近似于全息游戏里的换装系统，但是伸手进去拿东西的时候，二维的物品就会转换成三维立体的实物。
十分神奇。
更神奇的功能在于，宿雪可以直接拖动里面的二维物品，丢到现实里锁定的目标上去，也就是可以达成‘不用脱衣服也能直接把新衣服换上’的效果。
“二维平面转三维立体，应该也是类似于一种空间能力。”
“除了衣服之外，能不能设计打造出武器呢？甚至咒具？”
五条悟的思维开始发散，并没有局限于刚才的‘易容’的想法。
“以前试过不行。”宿雪苦恼地回答道。
“多久以前？”
“就、一千多年前？”这个问题宿雪也说不清楚。
五条悟：“……那再试一下看看。”
宿雪习惯性闭上眼睛感受咒力的流动，她打算试着造一把太刀，模样就按照旁边的‘数珠丸’依样画葫芦。
她睁开眼睛：“失败了吗？”
一开口问的是‘失败了吗’而不是‘成功了吗’，明显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你看。”五条悟示意宿雪看虚拟屏幕。
宿雪定睛一看，上面的物品框里多出了一个上了锁的灰色物品栏，里头显示出一把太刀的样子。
白色的，模样跟数珠丸差不多，只是一些细节处还勾勒不出来。
“如果咒力足够，应该会好很多。”五条悟思考道，“接下来跟悠仁一起练习吧。”
“练习的话就可以吗？”宿雪好奇道。
她一直以为是天生的，很少听说过可以练习‘咒力的输出和掌控’。
“可以哦。”
五条悟带着笑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头发都揉乱了。
宿雪想了想，也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咒术师内部应该也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系统的修习系统。
不像他们之前平安时代那个时候，基本都是靠家传秘法。
宿雪和哥哥都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也没有那些一脉相传的传承。哥哥是因为天生天赋厉害，所以不怎么需要那些东西，只要自己稍微领悟一下就行。
宿雪就不一样了，她天生就很弱，没有正确方法学习的话，基本是在做无用功。
“那就拜托五条老师了！”
宿雪学着虎杖他们的语气，有模有样地喊了声“老师”。
五条悟闻言一愣，他是第一次从宿雪口中听见这个词，虽然几分戏谑的意味，但莫名有一种……奇异的禁忌感。
“师生恋是被禁止的哦。”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可是老师之间互相称作‘老师’，是非常正当的行为吧？五条老师。”宿雪又笑盈盈道。
五条悟停下来看着她，装得一脸惊恐：“你该不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吧？所以才非要做高专老师，拒绝成为我的学生？”
宿雪作出一番回忆的样子，努力沉思道：“按照当时失忆时候的回忆，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但是真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啦……”
“那让老师好好教你吧。”五条悟忽然走过来，没来由地说了句。
宿雪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对方的手缓缓拂上她眉梢侧的一缕碎发。
脑袋一片空白，呆滞片刻，她指着餐桌道：“你的早餐要凉了。”
“已经凉了，不吃了，等下出去吃。”他往那边瞥了一眼说。
宿雪头低低的：“悟你今天没事情吗？”
“暂时没有，不过明天可能要出差。”
“去哪里？我也去。”她抬眸看他。是又有哪里出现特级咒灵了吗？
“看你的表现再考虑要不要带你去。”他下拉特制墨镜，调皮地眨了下蓝眸。
宿雪不禁嘟哝：“还要看表现啊？什么表现？”她甚至想耍赖。他去其他地方居然还想不带她？这可能吗！
“训练的表现。”五条悟轻笑道，“看你今天能不能熟练操作‘提线木偶’。”
宿雪想了想，突然醒悟：“你是想让我一整天练习术式，放弃去见真人吧？”
她是去给人家解除术式的，又不是去约会！解除完术式就回来了，嗯……顶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不是促进感情，是交流一下双方的合作事宜。
“我可没有哦。”五条悟否认，“是担心雪容易遇到危险。”
宿雪咬牙道：“那要练习到什么程度？”
五条悟想了想说：“可以跟特级咒灵对战的程度吧。”他的语气是那种轻飘飘、很随意的。
“那个、悟、这个……一天时间根本不可能吧？”宿雪感到一阵强烈的挫败和无力感涌上心间。
凭借她惨绝人寰的咒术天赋、以及微弱到令人发指的咒力，真的可以吗？真的不可能吧！
她又不是悟或者哥哥那种天赋异禀的……不能用这种非人类的要求来要求她呀。
“相信自己哦。”对方给了个鼓励的浅笑，不过这笑意跟他平时坑学生的笑意差不多。
宿雪：“……”那她一定会尽力的，不过要是失败了……她也一定会耍赖的。
五条悟把餐桌上的餐盘都收拾了，放进新买的洗碗机里，在侧边加入洗碗粉。
“你的刀剑，也是需要吃饭的吗？”五条悟忽然好奇地问。
刚才他们俩居然跑进来要蹭饭吃。也不想想，五条悟怎么可能做他们俩的份。
宿雪想了想说：“也不一定，不过进食有助于他们积攒能量，换一种说法的话，不进食则会消耗存储的能量。”
所以吃饭对他们也是挺有帮助的。
“可以带他们去熟悉一下高专的食堂。”五条悟提议道。
高专食堂的一日三餐都是免费供应的，跟普通学校食堂不同，因为咒术界人少钱多，学校里的食堂做得很不错。
“悟你不吃他们的醋吗？”宿雪反问道。明明之前他让自己少跟朋友接触的。
五条悟失笑：“不会。”
宿雪歪了歪头，得寸进尺：“我下午单独去见真人也没事吗？”
五条悟缓缓微笑：“这个、是、真、没事。”
“……”对不起，她错了。
“他们那边分别有几个人？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你都认识吗？”五条悟忽然问道。
他顿了下，旋即又补充，“男性。女性可以不用说。”
宿雪想当然地觉得五条悟又醋意大发了。
“真人、羂索、漏瑚，还有一个花御我觉得应该是女孩子。我见过的就这几个，电话里的……除非我没注意到别人，应该就是他们几个没错。除了羂索是以前的朋友，其他都是特级咒灵。”
她看到五条悟沉着一张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由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刚才电话里有个声音，挺耳熟的。”五条悟道，“应该是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5t5：为什么我仿佛听见了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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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后面会复活杰！
（前面有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