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
喂......
〖-NEXT-〗
这个......是什么啊。
〖-CHAPTER Ⅵ-〗
脑海里，这种标题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啊？
〖-BAD GIRL-〗
明明只是在感受着对方的情绪，还有记忆。
但是，这种导言，或者标题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会——
「——哎呀，危险危险~不能分心，要好好看着啊，灰人君。」
「！？你、是，田——」
「——哎呀，比起我的名字，还是快点看吧，灰人君。」
「！！」
「因为，这是她堕入黑暗前，最后的故事哦。」
某个人对我如此耳语的时候，我浑浊不清的意识，就这么被按进了记忆的大海。
只是——
“叮铃铃~叮铃铃~”
「......嗯？电话啊？在现在这种状况，居然还有人能给灰人君打过来呢？」
察觉到少年胸口口袋里手机的振动，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穿着条纹住院服的中年男子，田村佑介，面色温和地把它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哎呀呀，“母亲大人”，吗？还是市外号码，真是神通广大的母亲......嗯？」
话语，到一半就停住了。
倒不如说，是被眼前的这个景象吓到了。
因为，没有做任何事，没有触碰，这个显示着“母亲大人”的电话就这么，接通了。
接着——
「找·到·你·了~」
那个和善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妙的女性声线，刺入他的耳朵里。
也就在那一瞬间。
视觉，触觉，听觉。
味觉，汗腺，鼻子。
双腿，嘴巴，或者说，除了，耳朵。
这个身体所有的机能，全部都〖关闭〗了。
意识到这种恐怖的状态后，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好的，逮捕完成，这样灰人就安全了呢~」
「——！！」
「嗯，你好像是等级比较高的疯子呢？嘛，不管啦不管啦，千世我对杂鱼之类的是从来不会去在意的哦~」
「——！！！」
「我会好好找一个理由把你送到警察局里的，不用担心啦，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也知道“鬼之岛”是哪里吧。」
「——！！！！」
「没错~回答正确~即使在世界上排名也很靠前的，没有任何人品可言的垃圾聚集地呢~」
「——！！！！！」「啊你在问为什么一点铺垫都没有之前那好久时间都没露过脸的千世会这样突然出现吗别在意细节啦而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按照你的说法操控自然选择的神明不就应该某明奇妙的出现然后再某明奇妙的消失再给人留下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太赖皮了这种做法不负责任之类的印象吗而且像这样没有经过断句的自言自语千世我一直都很想尝试过一次呢玩玩神秘感也不是年轻人的特权啦啊这种说法不就显得千世很老吗不行不行好的自我吐槽到此为止反正就是那样啦在这种连时间都能被停滞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不可能呢硬要解释的话把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千世只是等级比你稍微高了几十级罢了所以才会高高在上的对你说话呢但是灰人他不一样哦他身边发生的都是日常事件导致母亲大人我帮不上他的忙呢这一点让千世有点不满而且母亲大人我以前太心急了让他学习了太多他不喜欢的技巧以至于给他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呢可以说这次事件的起因除了你多嘴以外就是千世的教育不太对头呢不过这也没什么办法谁让那个孩子天生和别人的小孩不太一样呢明明那么帅一生下来就肯定会成为人生赢家可是头发是灰色这一点就让人头疼的不行呢说到底那东西就和诅咒差不多真是可怜啊但是也很幸运啦我家的灰人那么讨人喜欢讨人疼爱那么温柔那么体贴还顺利地在小时候就攻略了小柊乃真是的你这不是很懂吗我的好孩子灰人男主角就要这么做哦但是你的责任心就是太重了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去依靠别人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找不到应该去“爱”的人呢。」
不带喘气，没有起伏，简直就像机器人一样说出这么一大段话，却在最后恢复了原本的语气，电话另一头的人-木村千世，突然呵呵一笑。
「嘛，为什么千世要对一个外人说那么多呢？大概是为了加强自己的存在感吧？总之，你这样的角色，不怎么适合出现在“灰人的世界里”呢。」
平淡地。
毫不犹豫地。
在对方恐惧地，断绝呼吸之前，木村千世一字一句地，冷漠地宣告道。
「到此为止了，田村佑介先生。虽然你出场了没有多久，但是，请在我放你一马之后，一辈子躲到“外面”去，别再接近我家的灰人了哦？」
☆☆☆
......
......
......
......？
有些，奇怪。
有种，不自然的空虚感。
双腿，双手，还有靠着枕头的脑袋，都使不上力气。
奇怪啊？
这种，突然出现的，让人觉得烦躁的感觉，是身体出了什么事吗？
明明只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房间的天花板而已。
但是——好难受。喉咙就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卡住，疼痛感刺激着皮肤，让人想要下意识地去咳嗽。
脸庞，特别是鼻子周围，似乎聚集着奇怪的热度，光是弥补因鼻塞而短缺的呼吸就必须张开嘴巴喘气。
疲惫感在身体各处撞来撞去，心跳声被奇怪的耳鸣盖了过去。
这种状况，一定，非常地不对。
「到底，是......！！？」
为了确认状况地开口说话，但是，话语却在那种沙哑，粗重，带着浓厚鼻音的嗓音出现后，生生地被自己压了下去。
左手捂住了嘴巴，右手食指颤抖地按住了自己的喉咙，只是轻轻一按，就感受到了那部分的不妙。
「咳咳，咳咳，唔、咳......」
按压的刺激太大，反馈到神经的“痒”让喉咙迅速作出了反应，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就连咳嗽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喑哑，如同蒙上一层毛玻璃，如此的低沉，失去了色彩。
再把手背放到了额头上，那阵热度，一下就让自己明白了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
典型的，流感症状。
而且，是身体发热，喉咙发干，呼吸器官充斥着鼻涕和痰的严重病情。
也就是说......
「我，在今天......发烧了吗？」
往胸口袭击而来的，是一阵绝望和黑色的东西。
失去了重要的东西，甚至不能去寻找重要的东西，那种名为不甘和愤怒立刻就在胸口弥漫起来，甚至让自己有了大哭一场的冲动。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如此惊讶的事情。
就算是身体非常健康，始终保持锻炼的人，在一年里也偶尔会生一两次病，所以，自己生病也不是什么可以奇怪的事。
但·是。
生病的时机，糟糕到了极点。
真的，糟糕到了极点。
简直就让人怀疑，这是某个性质恶劣的人设计好的圈套。
期待的旅游日刮起了台风，一直想要去的海滩到处都是垃圾，而现在的事比这两种情况还要糟糕一万倍。
因为——
〖偶像试镜会〗，就是今天。
在一年前就确定好的目标。
在半年前就开始瞒着家里去训练所学习。
在三个月前决定参加某个大型艺能事务所大半年一次的试镜会。
在两个月前和新结交的朋友，和那个她摊牌，两个人相约一起参加这个试镜会。
准备完全，充满信心，就算最近发生了很多让人不快的事情，友情和亲情都出现了一点裂痕，但是，只要过了这一天就没事了。
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一直，都是用这个理由哄着自己。
而现在的自己，却在这个日子，发烧了？
「开什么......玩笑啊......」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划了下来，打在鼻头上。右手紧紧地抓住床单，想要挣扎地坐起来，却根本没有那种力气。
只是......不能就这样放弃。
抽屉里，还有着效力非常强劲，同时副作用也十分强烈的退烧药。
是上次自己不想麻烦家人，生病的时候偷偷买回来，却被那个女人发现，最终没能使用的东西。
而今天，不，应该是从昨晚开始，那个女人就没有回来。
似乎是避开了自己，又或者是定期回去，她昨天和抚养权不在她手上的〖女儿〗住在了一起。
家里的女仆们，父亲，也从来不会进自己的房间。
所以，没问题的。
只要，吃了它的话。
说不定，还有机会。
还有，一点，机会——
☆☆☆
今天早上的天气预报，似乎和昨天一样，都不怎么准确。
零星小雨在灰蒙蒙的空中飘动，打在车窗，植物，还有柏油路面上，散发汇集成一小片能够倒映出周围行人的水面。
铁质的栏杆，公园的设施，拐角处的自动售货机，高高矗立的电线杆，都沾着几点透明的小水滴。
打湿了外表，却不渗透进去的感觉，这点就像用吸水的围巾绑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样难受。
但是，现在的自己，多少顾不上那些东西了。
撑着雨伞，稳定着有些模糊的视线，在方向感被额头的发热感干扰的情况下，注意让自己的鞋子不踩到某个水坑里面去。
身子是歪的还是蜷缩的，这点并没有差距到，总之是用着最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在路上行走着，向着学校前进。
就结果来说，退烧药只撑过了早饭时间，还让父亲怀疑地询问了自己好久，才得以一个人前往学校。
现在，发烧的炙热感依然在侵蚀着身体。
这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
我这个样子.......真的，有机会通过试镜会吗？
「......啊？」
等到雨伞被密集的雨点压得有些吃力地时候，自己才意识到。
这场雨，已经加大不只一点了。
☆☆☆
「YAHOO~由美里，早上好啊。」
「啊......巡，早上，好......」
「......唔？感觉，声音没什么精神呢，由美里，怎么了吗？」
望着自己刚到教室，就立刻把靠近自己身边的其他挤开，对着自己打招呼的黑发少女-小早川真巡，花守由美里让自己略显苍白的脸勉强地露出了微笑。
「不，没事，只是......那个日子到了而已......」
「诶诶？那、那个居然在这种日子来了吗？」
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小早川真巡突然就把声音放低，左右查看自己身边的同学没有把注意力放过来后，用着说悄悄话的姿势说到。「那、那个，由美里，没问题吗？今天我们可是要在第二节课下课就要出发，到〖会场〗等待〖试镜会〗开始的哦？你这种状况，先不说跳舞......长时间的走路没问题吗？」
「啊，嗯......没问题的，放心吧，巡，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哈......那，真巡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恢复状态，不过不要勉强自己哦？」
轻轻地对自己挥了挥手，被糊弄过去的小早川真巡嘟囔着“由美里也太倒霉了吧”之类的话，和其他的女生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看着她走开，花守由美里也只能把头放到架起开双臂上，喘着热气，发散着眩晕和恶心感。
是啊。
这种情况。
真是，太倒霉了。
明明，不能去那么想的。
但是，我也太倒霉了吧。
为什么啊。
明明昨天，我们都是冒着雨回去的。
为什么，只有我，遇到这么过分的事啊......
而且.......
「哎呀，花守同学，看你这么认真，我就和你提一个前几个月就从我们训练所毕业的人吧，她可能就是你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哦。」
为什么啊.......
「那个女孩子，唱歌虽然有些差，但是舞蹈非常漂亮呢，我记得是上个月吧......」
你没和我说的事情......
「那个孩子，居然在市级舞蹈比赛上，获奖了呢~」
为什么，有那么多啊........
☆☆☆
「那么，老师，拜托了哦~」
「啊啊？不对、喂，小早川同学！？」
“咚！”
没有等职员的班主任老师说出阻止的话，小早川真巡直截了当地拉上门，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状态有些不对的花守由美里，笑呵呵地说到。
「好啦，今天我们的旷课记录，班主任老师应该会想办法帮我们解决的，这样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去参加〖试镜会〗了吧~」
「......」
「嗯？由美里？喂~由美里？你有听到真巡说话吗？」
「......诶？啊啊，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走吧。」
「哈......总感觉，由美里有点心不在焉的，“那个”还真是可怕啊......要不要真巡扶你呢？」
「不、不用了，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快点，到校门口打车吧。」
「嗯......那，一起至少牵着手走吧？」
有些固执地拉上了自己的手，小早川真巡“呼呼”了一声，似乎想要开什么玩笑。
只是，手力那种有些不正常的温度，或者说，高温，让她觉得有点奇怪的异样。
奇怪了......
「由美里......你的手，怎么会那么烫呢？」「......我们快走吧。」
「诶？等、等一下！由美里，那样就迈步的的话，会踩空——由美里！？」
就在小早川真巡的眼前，刚才慌忙挣脱自己的牵手，没有注意周围情况，就在下楼梯的地方踩空的花守由美里，失去了平衡。
然后——
「唔、唔！！」
用力地拉住了她的右手，右脚卡在了楼梯的拐角，小早川真巡使劲地把花守由美里给拉了回来，自己也失去控制地向着后方坐了下去。
「痛痛痛......啊，由美里？你没事吧？」
没有去管自己身体的状况，小早川真巡立刻跑上前，抓住了另在一个坐在地上的少女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脸。
接着，立刻就发现了。
娇嫩，或者说，过于魅惑的“红色”，正在她的脸颊旋转着。
喘着粗气，眼神迷离，四肢无力，把手背放到了额头上，感受到了那种炙热感。
睁大了眼睛，小早川真巡在对方回避她的视线中，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问到。
「由美里......你难道，发烧了？」
☆☆☆
在保健老师被小早川真巡以奇怪的理由支开之后，充满药香的保健室里，就只剩下两个沉默的少女。
缓慢地把冰袋诶给对方后，小早川真巡考虑了一会，便咬着自己的嘴唇，犹豫地开口道。
「......呐，由美里，这次的偶像试镜会......果然，还是放弃参加会比较好吧？」
「......不要。」
「可、可是，半年后还有机会的哦，没有必要因为它让自己的身体——」
「——不要！」
完全没有听少女的劝告，花守由美里拉紧小早川真巡借给她的外套，一个劲地摇着自己因发烧而发红的头。
「只有今天......只有今天的这个，我绝对不要，就这么放弃掉......」
「但是......由美里的身体，明显做不到出场吧？就算硬着头皮上了......入选率也一定很低的。」
「......那种事情，我知道。」
「那、那样的话，由美里就算参加了，不也没有什么意义吗！」
刚说话这句话，小早川真巡就注意到，自己说错话了。
一件事到底有没有意义，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独断决定的。
而这一点，也正好的，戳中了花守由美里的愤怒点。
咬紧牙床，甩开衣服，固执地站起身子，她用着迷糊的双眼狠狠地瞪着别过头去的小早川真巡。
「那，我不参加了，就很有意义了吗？」
「......真巡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由美里的身体本身就不允许做那些事吧，这样陪着你参加的真巡，也不可能会使出全力......」「——！你是想说，这样的我，就不值得你认真起来吗？」
「......诶？」
完全没有料想到，花守由美里会用那种生气的态度对自己说话。
只见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似乎在开启什么开关一样，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和肩膀，用着自己从来看见的表情开口道。
「别把“因为花守由美里没跟上自己，就不使出全力”当做你逃避的理由啊，小早川真巡！」
「......诶？」
「都是装出来的吧！你的那些缺点，脱线的地方，还有让人觉的很傻的地方，甚至是〖五音不全〗，都是你装出来的吧！！」
「不、不是的，真巡没有装——」
「别骗人了！！我都听说了！！我曾经去过的偶像事前训练所里，那里的教练和我说过了！而且现在我都可以确认了！！」
「——！？」
在对方表情凝固后，花守由美里带着厌恶，愤怒，狠狠地说到。
「明明你就比我努力那么多，明明不需要特意来请教我“唱歌”，甚至你自己都很想要成为偶像.......但是，你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啊！拿我寻开心吗！和我对比起来你厉害一大截，这一点你就感到很高兴吗！！」
「没有的事！真巡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还有什么理由没有说吗？你还有很过分事情没有和我说吗！」
「由、由美里，你冷静一点，真巡真的不是由美里你想的那样——」
「——我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啊！什么都和你说，有烦恼也和你倾诉，为和你相遇感到幸运，就算是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传言我都不愿意相信......但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啊！！」
「由、美里？」
已经，快要崩溃了。
大概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吧。
说话都能听到啜泣的前兆，鼻音，还有沙哑的喉咙让声音像腐坏的金属一样，脑袋因为大声开头变得乱哄哄的，已经还要什么都听不到了。
看着这样的自己，无助的自己，小早川真巡上前一步，正想要说些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
「小巡！？你在和谁吵架......！？」
突然拉开保健室的门，那个穿着华美，一头和小早川真巡一样秀丽的黑色长发，散发着成熟韵味，却让人觉得十分年轻的女性，在看见花守由美里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啊啊。
「......小巡、呢......」
快停下吧。
「你......叫她，“小巡”呢.......」
这种可笑的剧场。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这两幅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花守由美里把绝望的视线定格在了那个，突然住进她家，名为-花守真理的女人身上。
已经，不知何为知觉，甚至，不知何为悲伤了。
花守由美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就像是为了把错误全部推到别人身上，说出了她意识停止前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都在骗我啊。」
「—————」
“啪啦——”
「咕！？」
与此同时。
木村灰人看到的世界，也就此崩溃了。
☆☆☆
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
全部，都是她。
全部，都是，她。
全部，都是她在欺骗自己。
「啊啊，没错，就是她骗你的错哦。」
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因为你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是，这样啊。
听着那个温和的声音，失去意识的少女，点了点头。
始终维持理性的东西，也终于在某个“欺骗”之后，断开了。
然后——
「滚，开。」
「......诶？呜哇！？」
用力地一脚，把这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这个公园里和自己说话的中年男子踢开，摇晃得站起身子。
「我，什么都没做......所以，我没有，错啊.......」
流下了一滴眼泪，“彻底不正常”的花守由美里，就这么诞生了。
☆☆☆